干货 | 数字经济创新创业——如何发展绿色经济

下文整理自清华大学大数据能力提升项目能力提升模块课程“Innovation & Entrepreneurship for Digital Economy”（数字经济创新创业课程)的精彩内容。

主讲嘉宾：

Kris Singh: CEO at SRII, Palo Alto, California

Visiting Professor of Tsinghua University

Ashok Jhunjhunwala：President, IITM Research Park, India

今天我想从更高层次向大家分享绿色经济（Green Economy）相关内容。绿色经济是一个非常大的课题，这个课题不仅影响个体，也影响个体所在的国家甚至整个世界，因为这个课题是关于世界变化的。一方面，我们变得越来越数字化，工业越来越先进，经济越来越发达，生活方式也变得更好；但是另一方面，我们经济最大的挑战是能源。我们需要能源为飞机、汽车提供动力、建工厂、大楼都需要能源。我们历来都依赖于能源，比如煤炭和化石燃料等，都是我们的能源首选。但是这些能源也带来了巨大的环境污染，比如二氧化碳和其他有毒气体等大量释放到大气中。

现在的问题是，一方面我们不能停止修建工厂、大楼，也不能停止经济增长，但同时我们也要找到最佳的能源。我们需要能源但却不能依赖能源，因为其带来了全球变暖和其他气候变化的问题。作为我们人类文明生存的重要手段，几乎所有国家以及全球的企业和组织都致力于绿色经济课题，这对我们的项目也非常重要，因为你们都是未来经济、社会的一部分，这关乎你们的工作、生活方式。但好消息是现在很多人都在努力开展这方面的工作，我也将讨论其中的一些重要话题。

首先，绿色经济对很多领域都很重要，经济，能源，环境和人类健康。没有强大的经济支撑，我们则无法生存，但经济发展需要大量能源，能源带来了环境的挑战，与此同时也污染了环境，这会影响人类文明的健康。如果我们不解决这些问题，整个人类文明将会面临严峻的威胁。如果你看一看科学家们的数据，气温上升了2℃就带来了如此多的问题，如果气候持续变暖又将带来更加严重的问题。那必将导致环境条件更不易于人类生存。

看看气体排放情况，在这张饼图上，可以看到不同行业排放温室气体的情况，工业、农业、电力、交通和其他行业是温室气体排放的主要组成部分，我们需要找到可替代能源。绿色经济技术将会成为下一个经济前沿，因为有太多工作需要通过找到替代能源来实现。目前有大量的工作已经在进行中，几周前，位于硅谷的斯坦福大学成立了可持续性研究院，很多财富大亨比尔·盖茨和约翰·杜尔等已经投资了几十亿用于建立绿色经济研究中心，主要围绕发现可替代能源展开。

从国家层面上来看，中国是世界上二氧化碳排放占比最高的国家（35.4%）,其次是美国和印度。这三个国家是环境问题的主要制造者，幸运的是这三个国家也有资源和毅力关注问题的解决。中国也开展了大型的可持续发展项目，减少对煤炭的依赖性。十几年前我到访中国，住在北京的宾馆，早上起来完全看不清任何东西，到处都是煤炭在燃烧，现在把这些工业迁到北京周边地区之后情况有所改善，但是煤炭仍然是主要的能源资源，仍然面临着可持续性和寻找替代清洁能源的问题。

此前我们谈到，在过去的五六十年里，数字技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改变了整个世界。但需要注意的是，增速快到让人害怕的程度，甚至技术专家也开始担忧未来技术的发展是否走入错误的方向，因为如果技术不经辨别，也可能产生危害。

回到上图，我们现在处于图片左侧位置，从建造晶体管到微处理器再到计算机和互联网。我们处于互联网时代，有很多计算机，也有很多像谷歌、脸书、微软、苹果这样大量公司涌现。如今我们又进入了物联网时代（IOT），物联网代表物体的网络，其基础是传感器，也表明了未来数字交流和数字商业不再局限于计算机桌面和智能手机，而是基于传感器而扩展到世界上的一切物体。传感器是小型的智能设备，你的家里将会安装多重传感器：冰箱、衬衣、眼镜，人类活动的一切都将通过传感器技术连接起来。传感器是智能的电子设备，可以收集和感知数据。我们正迈向物联网时代，在这个时代不只是计算机和智能手机可以实现互联，基于传感技术我们将实现几十亿的设备互联。

我们已经能看到传感器在日常生活中的作用，但是这仅仅是开始，传感器能做到的远不止于此。例如，传感器可以解析冰箱，了解到你目前短缺的食物种类并告知杂货店，实现供应商和顾客之间的价值创造。这个时代仍然有巨大的发展潜力，随着我们向前可以提供更大的价值。另外一点，回到数字技术的变革的重要性上来看，世界经济变化如此之快。在21世纪初，按照营业额和市场价值排名靠前的公司大多是石油、天然气和银行，微软是2001年排名前五的唯一一家技术公司。另外四家分别是银行、石油、天然气和金融公司。到了2016年，前五的席位都被技术公司所占据。不可否认我们仍旧需要银行、天然气、零售，但是他们的增长远远赶不上小体量的技术公司。

现在所有顶尖公司都是技术公司，这传递出一个信息：技术行业和数字经济的快速增长。关键是数字经济的重要增长，技术改变了我们的经济，技术创造了新的商业。优步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出租车公司，没有一辆属于自己的出租车，都是个人所有。在中国也有类似的出租车系统叫滴滴。出租车系统已经被重新定义，因为技术允许个体司机连接到网络内部，建立这个出租车商业，所以优步不需要买任何汽车，只需要畅享新经济的美好。爱比邻是世界上最大的酒店服务提供商，但是他们并没有一家酒店，都是民宿。分享公寓住房和额外的设施以供人们租赁，就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食宿系统。因为技术，没有通信基建的skype和微信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通信公司。

在过去，越洋电话可能要花费几百美金，而现在却可以不花一分钱搭上几个小时，这就是技术的神器之处。网飞是世界上最大的影视平台，你可以租所有的电影并在线播放，不需要去任何影院，在家就能看。谷歌和苹果没有自己的APP，脸书上发布了大量内容而这些都是由个人所创作，并非来自平台本身。上述例子表明技术如何创造新的商业并替代已有商业。现在不再有出租车公司，也不需要通信电话线接通越洋电话。这就是技术的魔力。但是这仅仅是个开始，越来越多的例子将会在未来五到十年里发生，当前的商业模式将会被基于技术的新模式取代。

这张照片来自埃隆·马斯克，他的计划是让机器人代替人类完成日常工作，就像配偶、伙伴一样，也可以为你做饭。我的关注点在于，很多手动工作将来都会被技术代替。在十年前，一切都是人工完成的，人工耗时耗力，现在这些都成了电子化的，技术对于我们的帮助还有很大的空间，然而，我虽然肯定技术带来的价值，但我反对人和技术的对立。我不希望计算机成为人类，因为有一些特别之处是计算机永远不能代替人类的。我之前在IBM研究所工作，IBM有一个叫做Watson的大型项目，企图将计算机打造成人类，拥有人类水平的治理。

很不幸的是这个项目并未取得太大进展，它能打败世界上最厉害的国际象棋手，因为象棋遵循特定的规则，但是当你将Watson视为人类时，却并不理想。技术的工作依赖于特定的规则，计算机程序运行过程是实现数据的转移和运算，当你给予特定的指令，它们跟随指令完成工作，所以计算机和技术执行的一切都是提前设计好的，但这是我们认为理所当然的事。而人类却不是这样，人类有自己的独特性，没有两个人是完全一样的，从基因层面上看，每个人都有一些独特的基因编码结构。而计算机智能手机这些都有特定的架构，iPhone13、14这些智能手机有特定的cpu、内存和显卡，它们遵循特定的指令。而人类却不是如此。

人类的大脑与计算机也不尽相同，我们的大脑和身体以一种医学不能完全解释的复杂方式进行多重的交互。人类系统很复杂特殊，医学上一直在做研究为了更好的理解人类身体的内部工作，特定的疾病是什么、发生机制以及为什么发生。也许人类和计算机之间将会一直存在壁垒。技术会继续发展，我们人类将会帮助技术发展，技术也会让人类变得更高效，但是我们应该找到两者的平衡。

AI是近年来非常火爆的话题，你能看很多公司、行业乃至整个世界范围内对该话题展开广泛的讨论。AI之所以能变得热门，是因为我们掌握大量数据并拥有更好的算法，更强的算力，这些都能使一些奇迹成为现实。但是也要谨慎AI失控。如果我们使用核能源由AI控制，但AI却犯了一个小错误，就可能毁灭整个世界。所以我们必须非常谨慎，我认为世界上的顶尖行业领导者乃至一些技术专家都意识到这个问题。作为个体而言，尽可能多地掌握技术，因为你比技术本身更强大。

史蒂夫·乔布斯是一个绝世天才， Mac和iPhone都是出自他个人的想法。苹果能有今天的发展，他功不可没。乔布斯在12岁时给惠普公司打电话，想找一些零件做一个频率计数器，这份工作是他职业生涯的开始，但他成功的关键在于他不只是个梦想家，更是一个行动派。要行动起来，而不是只思考和空想，不要担心失败，世界上最成功的人都经历过很多次的失败。乔布斯在创造了苹果电脑之后就被苹果开除了，他又另起炉灶开了新公司，之后苹果收购了他的公司，才让他再度回归，他也带领苹果走上了新的高度。这就是企业家的例子，企业家真正值得学习的地方在于他们如何思考、如何行动、如何开启新的商业。

今天我邀请了一位来自印度的顶尖科学家Ashok Jhunjhunwala，他致力于“碳中和”（Net Zero）项目,在印度顶尖技术大学印度理工学院（India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建立一个研究中心。他负责印度的“碳中和”项目，印度在“碳中和”研究项目当中不可或缺，因为温室气体排放前三的国家分别是中国、美国和印度，因为印度有大量的工业和工厂，我们太过于关注经济，以致于我们释放了大量污染气体，对“环境挑战”造成了不良影响。我邀请Ashok Jhunjhunwala来向大家分享印度目前对绿色经济有什么做法，不仅仅是对印度而言，更是对全球的国家都适用的方法。

——Kris

大家好，我的演讲大概30分钟。首先，不知道大家是否能理解下面这张图图，全球变暖的问题的贡献值。从图上看，最富有的10%的人口制造了接近49%的碳排放，而后50%几乎对全球变暖毫无影响。第二点则更为重要，碳排放的总贡献值，如果按人均碳排放量来计算，全球最富有的1%实际贡献值达到48%，而排名后50%的人几乎对碳排放毫无贡献，前1%是后50%人口的近500倍，这反映了世界的不平衡性。而受气候变化影响最大的，反而是最低收入的群体。

从印度的数据来看，2021年，差不多85%的印度家庭月收入低于2.5万卢比（约300美元）。而全球变暖对着85%的人口来说意味着什么？以全球为例，去年12月份左右，下了一场雨，这场雨仅比一般的雨稍大，但是连续下了七天之后，即便是住在高处的居民也只能划船材料能离开楼房建筑。而那些不能住高层、只能住在一两层平方的贫穷阶层，几乎在这场持续的雨中动弹不得。不仅印度如此，全球皆然。

印度虽然人均排放量只在103位，但总碳排放量排名很高。随着印度经济的增长，印度人口也在持续增长，碳排放量自1990年增长了335%，人均碳排放也在持续增长，目前印度排名第三位，但是可能在未来会上升到第二，与中国共同成为碳排放的主要来源国。随着印度经济发展，越来越多的空调、电视、冰箱等电器也极大地增加了能源的使用。因此印度必须像中国一样采取措施。印度面临的困境在于，如果停止发展，就会一直是一个贫穷的国家，相当一部分人将会身处贫困，所以GDP必须要增长。

我们必须要践行碳排放改革，在2047年达到碳中和目标。只要我们能实现技术商业化，可以投资、政策干预，我们相信这一切取决于研发工业，想出商业化可行的技术解决方案，最终实现碳中和目标。而政府的首要工作应该是处理好这些变化，因为在这一过程中可能面临巨大的阻碍，政府需要保障和增长就业安置，而工业和研究院则作为主导的角色。

在印度，太阳能和风能价格较低，每千瓦时只需2-2.5卢比，远低于石油天然气的的发电价格，甚至低于煤炭电价。煤炭虽然不贵但是却造成巨大的碳排放量，石油和天然气则是因为价格太高，但尽管如此，是什么原因制约了印度全面转向可再生能源呢？诚然印度有充足的太阳能和风能资源，但却没有足够的空间去安置这些设施。

我们打算到2030年前设置5000多亿的发电站。印度可再生能源占能源总量的27%，且发展十分迅速，但根据能源产生计算，来自太阳能和风能产生的电力仅占9.5%。究其原因，是太阳能和风能的总量可以持续提升，但并非24小时可用，太阳能一般仅占一天的1/4，这还是达到峰值的情况下计算出来的。风能虽然更多，但是并不强。基于太阳能和风能发电设备并不能持续7*24小时可用，必须依赖能源存储设备才能提高使用率。所以能源存储是碳中和目标中的关键一招。

同时，印度的车辆都是化石燃料供能的，在污染最重的前100个城市中，印度以46高居榜首，而中国以42个城市排名其次，中印都面临着严峻的环境问题。目前，中国已经开始推广电动汽车，印度也开始有自己的举措。

接下来，我将展开介绍印度的措施。正如我所说，印度5%的人口有足够的钱投资，但事实上他们并不知道投资什么行业才能获得良好的收益。投资技术就是很好的领域，因为技术如果不能收益，则不能兴起。所以我们应该让技术振兴起来，把投资投到需要的地方去。而在一开始是需要大量投资的。

举个例子，65%的印度电能被三个部分所消耗：商业、工业和高收入居民。这些人都有足够的钱，他们每千瓦时用电量需要支付8.5-11卢比。而柴油供能甚至要达到28卢比。而这里有很多商业综合体，如果能够存储并使用太阳能或风能并用于供电，价格甚至低于每单位8卢比。我认为这是一种可行的方案。

举个例子，我们研究中心所在的商业综合体，占地约120万平方英尺，我们没有依靠政府或行业的支持，全靠我们自己实施商业化方案运行。这个综合体每天消耗50兆瓦时电量，每千瓦是花费20卢比。我们想证明太阳能和风能使用的技术准备和经济可行性。一旦新能源存储成为现实，成本可以降至7.5卢比/千瓦时，这方面开支在未来有可能随着太阳能风能和存储成本的下降而进一步降低。

从安全角度出发，我们现在在做热量储存，冷水储存。印度是一个相当炎热的国家，所以我们的建筑需要空调，这就消耗了我们研究所40%的能源。所以我们见了一个冷水储存系统，无论何时我们需要能源时，我可以给水降温并储存起来，保持在6摄氏度，有需要空调的时候就打开，让水循环到办公室用来降温，极大降低了开支。

对于太阳光来说，一天的光照时间不均匀，往往在中午达到峰值，而太阳能和用电量之间存在日间不匹配现象，要想达到100%能源利用，就要解决能源和用电之间的不匹配问题。目前我们的10兆储存容量可以满足大多数天里的用电问题，目前我们正打算做15兆容量的锂电池和冷水储电。与此同时，我们的问题在于长期用电不匹配情况。有可能存在部分月份的风量较大的情况，但光照基本上是全球统一的，大风月份可能集中在5-9月，之后开始逐渐减小，所以我们需要解决长期储电问题。

目前也有几个备选项。如果你记得我对商业化的策略，就会知道这样的研究是能够带来收益的，怎样实现投资回报呢？科学家必须把鸡蛋放到四个不同的桶里，第一个桶里，我们第一步先证明科学性，识别技术并将其带入研发中心，在实验室中进行实证，接下来是做一些试验，之后推出技术和其经济可靠度，这是关键的一步。试验结果可以表明存电量级，也可以表现商业化的方面。商业化试验是非常重要的一步，而对于整个阶段来说，需要大量来自政府和工业的资金支持。接下进入早期增长阶段，需要证明技术在规模上可行，但是初期的完善工作不能就此止步，这是建立市场的阶段，这一阶段需要有政策支持。最后就是规模化推行过程。在下方图片的四个方格里，我们能看到技术以及我们做了些什么。我们已经看到了能源相关技术以及哪一种具备经济上可行性。

之前世界上能源消耗最大的是照明。如今照明耗电量不是最多的，第二大消耗是加热和制冷。如果我们要实现碳中和目标，那么空调和热泵的能源效率就会变得相当重要。第三是汽车，第四是电子设备，电子设备消耗能源较少，但是设备数量在逐渐增加，云服务器的能源消耗是较高的，同时产生大量的热量再用于加热和制冷，因此能源效率可以作为巨大推动力。

关于能源的存储，在未来12个月，我们将锌电池用于充电放电，充电后可以循环利用，冷冻水与水合物一起储存，用热泵改进300千瓦时制冷机，热水可用于淋雨、烹饪和食品储存。利用可再生能源生成氢能，用水泥窑捕获二氧化碳，并进一步电解生成一氧化碳和氢气用于加热干燥窑。

这些是我们认为可以在水泥生产过程中脱碳的方式。由于煅烧水泥过程中燃烧化石燃料会释放二氧化碳。而印度GDP增长就需要制造大量的水泥，因此非常重要。而在此过程炉管中就会释放35%的二氧化碳，65%的二氧化碳会在锻造过程中排放出来。混凝土生产过程中，可以在混凝土砖中隔绝二氧化碳，混凝土中的二氧化碳会造成钢筋生锈，所以我们正在寻找玻璃和合成材料作为替代，用隔绝二氧化碳的薄混凝土墙代替砖墙。而也有一些瓶颈，最近的煤炭和石油投资主要来自于银行和大型企业，那些主要依赖煤矿和石油的行业将会失去能源，因此他们会坚决抵制脱碳的过程。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政府的作用会如此重要，需要作谨慎的变化管理，以实现对目前已有的工业的绿色变革不会影响GDP和就业，也不会对国家权力量收入有影响。这就是我们需要做的。总结一下，印度和世界上的其他国家需要迅速迈向碳中和，实现从研发到技术经济可行性，再到商业化的最终目的，并且聚焦于有资金且愿意投资的行业和个人。以上就是我的全部分享。

——Ashok Jhunjhunwala

编辑：于腾凯

校对：杨学俊